第一章︰走廊上的爭吵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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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︰ 走廊上的爭吵 (2)
…”王大狗清了清嗓子，用枕頭墊在後背坐了起來，問道：“怎麽了志威。”
“我的店裏……”
接著志威就把自己面臨的情況，給王大狗說了一遍。
聽完之後的王大狗點點頭，指著床對面小桌上的煙盒沖志威說道：“志威，給我拿根煙。”
“啪嗒！”
用一次性打火機把香煙點燃，王大狗眉頭微皺，陷入了沈思。
當年志威的紫薇閣開張，靠的都是他王大狗的一手操辦。那紫薇閣在志威的心目中的地位，不用多說一個字，王大狗心裏也清楚。
葉記和志威結下梁子也完全是因為他王大狗，作為大哥這種時候他必須要有所表示。
“嘶！”
將還剩下半根的煙頭，丟進了床頭的礦泉水瓶裏，王大狗張口說道：“志威你也別急，我現在就給郭華打電話，這事兒你狗哥不可能當做看不見。”
從在路上跑的第一天起，志威對自己大哥的話就深信不疑，直至今日也未發生改變。有了王大狗的承諾，志威臉上的焦急之色也沖淡了幾分。
“嘟…嘟…”
電話響了兩聲，郭華很快接通：“餵，狗哥。”
郭華的聲音中也是說不出的疲憊，從昨晚到現在郭華也是一分鐘都沒休息過。
正如羅摯旗所說，調動軍方介入，看似出奇制勝直接把羅摯旗一方逼得無路可退抱頭鼠竄，但郭華實際上付出的代價之大，超乎想象。
為了將各方利益均衡，把後續的事情處理好，郭華已經坐在辦公室裏連軸轉工作超過了十五個小時。
王大狗心裏其實也不願意麻煩郭華，所以用著盡量簡練語言說道：“葉記的人，把志威的紫薇閣給圍了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郭華模棱兩可的回答了一句。眼瞎，他的壓力並不比志威小多少。志威對上的不過是葉記一家，而他現在面對的是城北乃至七城領導班子的諸位大佬。
讓駐軍出面，不但壞了路上跑的規矩，同時也打破了各城區的平衡。原本軍政一把抓的只有胡城主，其他各城區區長連建議權都只是虛設。
但盡管如此，他們依舊掌握著城區內的最大權限。但郭華這獨辟蹊徑的行為，無異於越過了城區區長甚至淩駕於了武局長的命令之上，做了不守規矩的事兒就需要承擔起相應的怒火。
郭華正盡量周旋著這一切，將所有的矛盾努力控制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，對此他付出的代價，要比預想中更大。
在這麽個節骨眼上，讓他去管志威那種，在他看來雞毛蒜皮的小事，壓根就不可能。
“這事兒，你能不能幫我辦了？”郭華敷衍的態度也讓王大狗心裏不悅，不知不覺中也就加重了幾分語氣。
“狗哥，我現在手裏的事情壓根就處理不完。你讓我去辦，我也是有心無力啊！再說了就一個小洗浴中心，回頭我再建一個就是唄！葉記不過是幫跳梁小醜罷了，喜歡鬧就讓他們鬧唄，鬧完了回頭我全給他們抓起來，這不是一勞永逸嗎？”
所處的位置不同，眼界格局也不一樣。對於王大狗手下這幫小兄弟，郭華這些年確實也沒少照顧。
但自詡為成功企業家的郭華，並不願意和這群泥腿子出身的混混有太多的交際。對他們也是打心眼裏的看不上的。
在面對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陳星出現問題是，郭華都選擇壯士斷腕。在眼瞎自己泥足深陷尚不可自拔時，一個小混混你指望他會用多少心思？
“你的意思是，志威就不管了？”
聽到郭華的話，王大狗表現的頗為平靜。他其實能夠理解郭華的行為，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接受。
他很清楚郭華從頭至尾對自己手下這群小兄弟的輕視，所以已經下定決心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了。
但在一旁清楚的聽到兩人交談的志威，臉色就相當難看了。郭華的話，無疑是給他打上了死刑。這一手棄車保帥，他志威似乎就成了那個被棄的“豬”。
可當他看向自家大哥，王大狗臉上那從容不迫的表情時，又硬生生遏制住了自己躁動的情緒。
“他損失的無非就是一家洗浴中心。等我把事辦完了，我再還他一家更好更大的不就行了嗎？狗哥，小不忍則亂大謀，咱現在到了最關鍵的節骨眼上，你可不能為了所謂的哥們義氣瞎犯錯啊！”
郭華的語氣有些急切，之前若不是鄭眉不聽勸告，他也不至於走到現在這一步，將自己擺在如此被動的位置。
他隱隱感覺到，王大狗似乎也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問題，他要說不急，那絕對是不可能的。
聰明人並非不犯錯，而是犯了錯之後更清楚自己該怎麽做，郭華不願意再次打亂原有的計劃，更不願意再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。
646 跪著陪我兄弟走
“我踏馬要不是為了哥們義氣，就不會選擇幫你。志威要不是為了哥們義氣，也不會被葉記逼到這個份上，現在你跟我說哥們義氣了？可笑至極。”
“啪！”
王大狗面色陰沈的掛斷了電話，看著一旁已經六神無主的志威，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：“沒事兒，這事他郭華不管，你狗哥不可能當做沒發生的。”
話剛說完，郭華的電話又打了過來，而王大狗直接掛斷，並撥通了隔壁出租屋和自己一塊兒躲藏的其他兄弟電話。
“門口集合，辦事兒！”
言簡意賅的把事兒交代了，身上纏滿了繃帶的王大狗，跳下床開始穿衣服。
剛一動手就扯著傷口，繃帶上又印出了血點子，王大狗的額頭上也泛起了汗珠。
看著大哥做出這一切，志威眼中說不出的心痛。一邊是自家大哥，一邊是自己賴以生存的紫薇閣，即便心裏有過念頭勸說大哥放棄，但左右權衡之後，志威最終仍是沒有說出口。把話吞下肚，默默的承受了這一切。
居民樓樓下集結後，三臺車全是一水的老弱病殘，相比之下志威受的那點傷都是最輕的了。
“出發，紫薇閣。”
決定動身了的王大狗，沒有絲毫猶豫。多年來，他或許不是個好人，但他無愧自己好大哥之名，為自己兄弟出手，他從來連眉頭都沒皺過。
在去的路上，坐在車裏的王大狗朝身邊的志威問道：“對方有多少人，說清楚了嗎？”
如果對方人多，那僅靠著身邊這十來個已經沒啥戰鬥力的小老弟明顯也不夠看，自己還得提前叫人。
葉記那群狼崽子，出手有多狠辣，王大狗也是見識過的，他絲毫沒有托大的想法。
“就一臺車，三個人。不過伍葉好像是拿了把仿六四去的……”
根據其他人提供的消息，志威進行了歸納總結之後答道。
“行，三個人也敢來鬧事，那今天咱就把他們埋那吧！”
聽到對夥就只有三個人，一把槍。這個陣容，王大狗完全沒有放在心上。
目前他已經自身難保，在能夠不牽涉到他其他兄弟情況下，他也不願意再次張口了。
畢竟時過境遷，他還是曾經那個王大狗，大家卻都已經不是曾經的模樣了。
“哢！”
隨著墻上的掛鐘顯示，距離自己約定的時間剩下不到十分鐘時，曾銳選擇了打開仿六四的保險。
紫薇閣的生意確實不錯，這一個小時之內到門口瞅了一眼後又離開的顧客，經過曾銳的觀察可以達到三位數。要損失了這樣的一門生意，他相信志威絕對吃不消。
望著破碎的大門，曾銳手裏的仿六四，路過的不少熱心群眾也選擇了撥通治保電話，不過治保那邊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。
摸清了官方態度的曾銳更加的有恃無恐了，心中的殺戮因素更在不斷上升，甚至他都已經莫名希望時間趕快過去，來完成這一場殺戮。
“吱——！”
剎車片刺耳的摩擦聲在紫薇閣大門口臺階下，響起。
穿著件深色帽衫，將自己那被繃帶包裹著的身體完美遮掩的王大狗，手裏同樣拿著一把仿六四第一個下車。
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十分顯眼的大光頭，他也是這裏的幕後老板志威。在曾銳的逼迫之下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現身。
一下車王大狗就對著曾銳發出質問：“有什麽事，你沖我來。你為難我手下兄弟，算什麽本事？”
見到志威的曾銳瞬間額頭上青筋暴起，沒有和王大狗產生任何對白的情況下，直接舉起了手中的仿六四扣動扳機。
“亢！”
壓抑在心底已久的仇恨，在這一刻隨著7.62mm手槍彈一同發射。
趙大寶的逝去，易達的怒氣。在有錯就要認，挨打要立正的混子圈準則中，曾銳沒有表現出半句怨言。
但他不代表他就不願意為自己錯誤判斷，導致的後果買單。相反，他比誰都更加憤怒。
在志威出現的那一刻起，曾銳就已經下定決心，讓槍響在紫薇閣，讓志威跪著陪大寶走。
“嘭！”
子彈準確無誤的打進了志威的腹部，在他肚子上綻放出了一朵絢爛的血花。
不到二十米的距離，按理說以曾銳的槍法壓根不可能出現偏差，可原本瞄準志威胸口位置的子彈竟然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肚子上。更加詭異的是，細心觀察會發現這位置就與大寶身上致命傷位置基本相同。
“嘭咚！”
為了安家立命之本前來的志威，最終倒在了他的紫薇閣門口，雙眸中的光彩逐漸黯淡，滿是不舍，似乎還想再多看紫薇閣一眼。
“亢！”
人狠話不多的王大狗在曾銳讓槍響的那一刻，同樣也出手了。
“嚓！”
子彈擦著曾銳的肩胛骨劃過，瞬間吃痛的曾銳，手中的仿六四也掉落在地。
在掉落的那一瞬間，他再一次的扣動了扳機。
“啪！”
將王大狗手中的槍同樣打掉，雙方交手還不到十秒鐘，就已經取得了一死兩傷的好成績。
隨著雙槍落地，進入了冷兵器作戰環節。
捂著震痛的手腕，王大狗扯著嗓子嘶吼道：“砍死他們，他們總共就三個人！”
“來啊！艹你姥姥的！”坎巴雙拳緊握，身上肌肉繃的綁緊，怡然不懼的發出怒吼聲。
之前路都已經走不穩的志陽，在面的人數多過自己數倍的對夥，同樣沒有選擇退縮。掄著手裏的工兵鏟，就主動往前邁步。
“艹踏馬的！老子非弄死兩個，算是送寶哥走！”
肩胛骨受創的曾銳，已經不再具備什麽戰鬥能力。之前為了給大寶報仇，一腔熱血上湧的他啥也不想。
可隨著志威的生死，他也緩緩歸於了平靜。冷靜下來的他，看著十餘名準備充分的對夥朝自己這邊沖了過來，再次因為個人情緒將自家兄弟置於險地，一抹愧疚湧上心頭。
“咣當！”
兩把坎刀剁向志陽，原本實戰經驗就相當匱乏的志陽，手一松，兵工鏟落地。
用腦袋將面前壯漢頂翻在地後，他很快陷入了數人的圍攻當中。
647 及時趕到的GL8
坎巴一拳一腳解決了近身的對夥後，朝著志陽跨步，試圖將他解救出來。
可經過一天一晚搶救室外的守候，同樣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的坎巴，面對數人圍攻，短時間內想要救出志陽，也有些力有不逮。
“叫得歡！話夠狠！老子看你們今天怎麽躲過這一劫！”
早已經和葉記結怨的王大狗，在看到小兄弟志威就這麽死在自己面前後，情緒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，用左手拾起地上志陽掉落的工兵鏟，使勁拍向了坎巴的後背。
“嘭！”
原本行動迅捷的坎巴也變得動作遲緩，沒能躲過這一鏟子，被打的腳下趔趄，身子一歪，差點就栽倒在了地上。
而肩胛骨帶上的曾銳，哪怕意志再如何驚人，身體也已經完全做不出像樣的抵抗了，屢次躲閃後也被人一腳踢中，重重地砸了自動售貨機上，背後被碎玻璃渣子刮得血呲呼啦的。
王大狗眼珠子通紅，不斷的叫嚷道：“殺！殺！殺！把他們全部都殺了，全部都殺了！”
“你王大狗活了一輩子，就靠著吹牛逼三個字過日子吧？你踏馬殺得了誰啊？艹NM的！”
就在雙方扭打在一團時，兩臺GL8停在了馬路對面，沖在最前方的易達手裏攥著一根實心鐵棍，對著絲毫未察覺威脅臨近的王大狗腦袋上，掄了過去。
“咣當！”
在最後關頭，王大狗才下意識的擡了擡手，可實心大鐵棍仍砸在他的額頭上，瞬間見紅。
“辦他！”易達一聲令下，他叫來的援軍們一窩蜂的朝王大狗等人沖了過去。
“都說你王大狗是個能人，老子今天就教教你做人！”
一擊得手，易達並沒有選擇收手，擡起胳膊將鐵棍再次往王大狗腦袋上砸。
“還敢打狗哥！”
始終護衛在王大狗左右的李板陽，揮舞著手中的坎刀試圖劈砍向易達。
李板陽還沒得手，衣領就被易達身後的葉磊用左手一把揪住，同時右手上的攮子直插他的心肺：“這有你的畫面嗎？啊！這有你的畫面嗎？！”
“噗嗤！噗嗤！”
葉磊連捅數刀，身上濺得滿是血點子，而李板陽嘴唇微張，命喪當場。
跟易達一塊兒來的，都是老趙老金葉磊三家的核心成員。他們確實不願意攪合進騰泰的內鬥當中，也不願意選擇這種方式替趙大寶報仇。
但不願意不代表就不會出手，在葉記需要的時候，他們還是葉記最堅強的後盾。
在易達朝自己出手的那一刻，王大狗的心就涼了。
關心則亂，若不是志威情況危急，王大狗來不及考慮，他哪怕不是一名路上跑的，就算是個普通成年人，遇上今天的時候都會反覆思考一番。
三個人砸紫薇閣，這事多蹊蹺？在正在狀態下，但凡動一丁點腦袋，都不會做出他這樣冒失的舉動。
人家能夠堂而皇之的叫號邀戰，又怎麽可能沒有後手準備。原以為自己準備足夠充分，事到臨頭了他才明白自己完全是鉆進了人家打開的圈套裏。
李板陽的身死，也讓他徹底清醒過來。
這王大狗跟葉記的沖突，確實有點“既生瑜何生亮”那個味道在裏頭。因為出手之時，曾銳還真就是憑的一腔熱血。
只能說曾銳身後還站著易達這樣的兄弟，能夠護佑他左右。而王大狗身邊還剩下的卻一個個腦子都不太好使。
有心無力之下，王大狗並沒有選擇做出困獸之鬥，不能為了一己私怨將所有兄弟都害死，他高聲喊道：“撤！撤！快撤！”
“你撤尼瑪！你給老子死！”
易達雙手高舉鐵棍，宛若劊子手斬首一般砸向王大狗。
“唰！”
忽然一名馬仔撲向了王大狗，易達的鐵棍剛好砸在了馬仔的後背上。
“啊——！”
後背腰椎被易達徹底砸斷的馬仔，發出了殺豬般的吼叫聲，劇烈疼痛之下，他眼中滿是淚花，失聲喊道：“狗哥，快跑！狗哥，你快跑啊！”
“嗡嗡——！”
一名反應夠快的王大狗馬仔，在第一時間就跑向了車輛，發動起了一臺SUV在撞倒了兩名易達叫來的援手後，停在了王大狗的面前。
滿頭是血的王大狗沒有選擇留下與兄弟們並肩作戰，在恐懼之下，他腳一蹬就爬上了車。除他以外，還有三名離的近的馬仔，也登上了SUV。
司機一腳油門，車輛一溜煙躥了出去。
三分鐘後，包括羊倌兒，大春子，左剛這些在城北也算是小有名氣的王大狗兄弟都倒在了血泊當中。
眾人將他們這些死透沒死透的，一一扔上了車。在當天晚上，除了幾個礙於朋友關系有人求情的以外，全綁上沙袋，沈屍孫水河。
至於受傷的曾銳坎巴志陽，則是安排到了醫院進行救治，索性除了曾銳以外，其他人受的傷都不太重。
稍微包紮一下就可以繼續撒歡，唯獨曾銳一人留在了醫院住院。
…
當晚淩晨兩點半，將王大狗這些馬仔收拾後，又出面解決了大寶後事的易達出現在了曾銳的病房中。
一向極為註意自己形象的易達，今天身上的白襯衫黑西褲上滿是腳印，俊俏的面容上也掛著好幾條可能導致破相的抓痕。
這一切都足以說明，在處理趙大寶後事上，易達並不是很順利。
“大寶的事兒，我處理完了。”易達搬了條椅子，坐在了曾銳床邊。
只要曾銳一閉上眼，他腦海中就是大寶面如金紙，捂著肚子倒地的場景。別說睡覺，這名在無人管轄區也算是啥大場面都見過了的歸來者，壓根就沒有合上眼的勇氣。
掃了一眼易達有些狼狽的模樣，曾銳張口問道：“大寶他父母……”
易達輕輕地晃了晃腦袋，慘然一笑：“換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兒，大寶家裏本來也不差錢，咱給的賠償最多算是讓自己心安吧。”
曾銳點點頭，表示認同便不再吭聲。
兩人陷入了短暫沈默後，還是易達主動開口：“氣出了嗎？”
曾銳稍作思索後，搖了搖頭。
人死不能覆生，即便是將相關的人全部殺幹凈，大寶也不可能重新再活一次。覆仇並沒有讓曾銳原本壓抑的情緒得到滿足，相反手刃仇敵的快感讓他變得更加落寞。
“吧嗒！”
易達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包已經被碾壓得皺皺巴巴的香煙，並給自己用打火機點上。
“給我也來一根。”曾銳伸手道。
648 階級矛盾不可避免
易達掃了一眼曾銳肩胛骨上的傷口，也沒拒絕，從煙盒裏又掏出一根，給曾銳點上。
兩人靜靜的抽完了一根煙，易達將煙頭摁滅在床頭櫃上的易拉罐裏，漫不經心的問道：“接下來，你想好怎麽辦了嗎？”
曾銳有些勉強的笑了笑：“就沖你這個表情，我就知道你肯定想好了。”
易達撇了曾銳一眼道：“我想好了沒用啊，拍板權在大哥手裏，大哥說不行，那我想得再好也不行。”
曾銳笑罵道：“艹，你別陰陽怪氣的拿話整我啊？回頭我真急眼了，連你也給整了！”
“行，那我就給你透個實底吧！”
易達撐著椅邊，挺直了後背，頗為鄭重的說道：“雖然我之前極力避免卷入騰泰的內鬥中，但現在的情況是一切已經不可避免。不往遠了說，就沖大寶的死和咱今晚上的覆仇，那和郭華絕對是不死不休了吧？”
“對！”曾銳不假思索的回道。
路上跑就是這樣，只要結下了梁子，那無論雙方實力相差是否懸殊。只要沒有類似於中間有人主動說和的特殊情況出現，那不把一方幹服氣，幹躺下，事兒就完不了。
葉記和郭華的恩怨已久，或許說在今天之前，郭華都沒拿正眼瞧過葉記。可隨著今天紫薇閣的事兒一出，那估計郭華只要一想起葉記的名字都得上火尿血。
如果說一開始郭華可能要把和羅摯旗的矛盾解決了，才來收拾像葉記這樣的邊邊角角。
那估計郭華現在已經把葉記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，等明早上天一亮，就得把清場葉記提上日程了…
既然雙方矛盾已經無可避免，易達也只得改變戰術決定主動出擊了。
“我想了個法子，暫時還缺點有分量的東西，不過我可以試試。”
“行，既然咱意見統一了，你放手去幹就成，不管幹到什麽程度，我都給你托底！”曾銳一口答應。
易達沒好氣的回了一句：“艹，你都擱病床上躺著了，你還給我托個雞毛的底，咋地你還打算給我也預留張病床，咱倆做做室友啊！”
意見統一，易達也沒有多做停留。雖說城北上層默許了路上跑的沖突，但晚上紫薇閣的事兒，該打點的地方一樣還得打點，易達手上的事兒也不少。
易達走後，曾銳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，目光呆滯，直至窗外的天已漸漸放亮，他才沈沈睡去。
……
這一宿沒睡的，不止曾銳，還有處於敵對陣營的郭華和王大狗。
一天之內王大狗進行了兩場外科手術，再次躺在病床上的王大狗，身子繃的特別緊。
在路上的跑，都說自己無懼生死，一個個吹起牛逼來那叫一個風輕雲淡。可真當事情發生在自己頭上時，那立馬又是另外一副光景了。
十幾二十年的老兄弟，志威李板陽就死在他王大狗的面前。靠刀槍起家，最終因刀槍斃命，這本就是混子的歸宿，但王大狗內心的憤怒和苦楚又該向何人傾訴呢？
由於王大狗的神經高度緊繃，也使得原本有著豐富外科手術經驗的主刀醫生無從下刀，最後還是給他打了針全-麻，才讓手術順利完成。
手術過後，郭華在阿奎和聶雲峰等人的陪同下出現了王大狗的病房裏。早在手術進行到一半時，他們就已經過來了。
正如曾銳易達所想，在接到關於王大狗在紫薇閣門口與葉記沖突的消息時，郭華當時就炸了！
他想過王大狗和這群瘋狗撞上，可能會有一定的損失，但絕對沒想到會損失如此之大。十來個人沖出去，回來和不到半數。
就算回來了的，除了司機以外的也全送搶救室去了。這也導致，他郭華在路上跑的原有最強助力，已經徹底損耗殆盡了。
在摸不準上層態度的情況下，郭華愈發的心慌。
隨著王大狗被推出急救室，回到病房，麻-藥勁過了漸漸蘇醒，郭華立馬就迎了過去。
“狗哥，你到底想幹嘛啊？我不是跟你說了，不要在這種時候去主動惹那群瘋子嗎？你看看，現在整成這樣，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？”
其實郭華這話吧，責怪的成分並不高，更多的是對王大狗的關心。可話從嘴裏一說出來，因為郭華久居高位已經習慣了自己說話的語氣，再傳到王大狗耳中就有些膩味了。
兄弟就慘死在眼前，自己卻跟個逃兵一樣。心裏仇恨憤怒愧疚各種情緒摻雜在一塊兒的王大狗，再面對郭華的指責，那心裏別提多膩味了。
“我找不找不自在，你心裏沒數嗎？”王大狗擡起頭，橫著眼睛朝郭華望了過去。
“你要是但凡想點辦法，志威能踏馬店都讓人砸了，員工被人拿槍堵在門口不讓走？”
“狗哥，我記得我給你說的清清楚楚。店沒了，我再給你開一家更大更好都沒有問題，你非要這時候去找事，不是純粹添堵嗎？”
身為商人的郭華，一直以來沿用的也是那一套商人理論。一切的一切，在他眼中都是可以明碼標價的。
而他當下最重要的，就是穩住局面，謀而後動。相比之下，其他的東西都變得微不足道了。
但對於義字為天的王大狗而言，沒有什麽是比兄弟情義更為重要了的。他幫郭華掃平荊棘，主動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上，是因為他對郭華他大哥的承諾。
同樣，他答應為志威出頭，也是因為自己對志威的承諾。兩者在路上浸淫了半生的王大狗眼中並沒有什麽兩樣。
“對，你辦的都是大事兒！我們就踏馬會給你找麻煩，你JB現在哪涼快哪待著去，既然看不上我們這些社會閑散人員，就別踏馬非往一塊湊！”
怒極的王大狗，直接對郭華下了逐客令。
脾氣本就不小的郭華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離開了病房。
王大狗也罷，郭華也好。兩者本來就分別屬於不同的階級，在含糊不定的從屬關系上，只要稍有偏差，或是有一人不願妥協，就特別容易站到對立面上。
這一場矛盾無法避免，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。王大狗不是他郭華的小弟，就算郭華有幸坐上了老羅的位置，那王大狗也不可能成為像吳海一樣兢兢業業常伴其左右的戰神。
649 是累身心疲憊
郭華走後，躺在病床上的王大狗也陷入了沈默。
在出道二十年中，這是他頭一次遭遇挫敗，事後竟然沒有撂下狠話的情況。
要擱在往常，只要他吃了哪怕一丁點小虧，那必定也要先撂下兩句狠話，不管事後會不會再找過去，把場子拿回來，但至少嘴上那是半點也不饒人。
可是這次，他心中泛起了一些別樣的滋味。從紫薇閣門口爬上SUV時，他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，似乎是在為躲過一劫的自己感到慶幸。
也不知是因為切實體驗了死亡的滋味，還是那顆滿懷鬥志的心已經逐漸冷卻。總之，原本那個逢戰必上，且沖鋒在前的狗哥內心產生了一絲動搖。
或許，自己真的老了？二十年的江湖生涯，也是時候劃上一個句號了？以往王大狗就是被人整掉根頭發絲，那都恨不得大搞特搞，弄的滿城皆知。
可這一次，他罕見的連覆仇的想法都沒有生出。這並非是王大狗就沒有能力在與葉記對抗了，只要他想，再吼一嗓子，同樣還會有曾經的老兄弟伸出援手。
但那又如何？只要沒能一次性把葉記團夥在城北徹底覆滅，那這一場爭鬥就永遠都不會結束。
或許戰至最後，他王大狗可以取得勝利，將葉記團夥在城北覆滅。可因自己而放棄現有生活，繼續東躲西藏甚至殞命當場的老兄弟，只會越來越多。
這一切究竟值不值，在王大狗心中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。他並非就怕了葉記，不是慫，而是累了，身心疲憊。
……
第二天的羅摯旗從軍分區釋放，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兒，就是在騰泰總部召開了臨時高層例會。
例會並沒有什麽具體的事件要談，主要的目的就是在宣布自己的歸來。
會後，鯨魚公司的財務主管媛姐單獨留了下來。
自從彭十失蹤後，媛姐就暫時擔任了鯨魚公司的臨時財務主管。
隨著後來抓柳青顏時，意外收獲的小分頭，將他的嘴撬開，也得知了彭十的死訊。媛姐財務主管前頭的臨時兩字也被去掉。
媛姐看著羅摯旗，嗓音清脆的說道：“羅總，咱公司財務周宇，昨天跟我辦了離職，離開了。”
“嗯。”
羅摯旗點了點頭，並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說什麽，畢竟能從軍分區出來，他也費了不少功夫。再加上，騰泰內鬥已經到了最為白熱化的階段，要他去關心一個分公司財務的去留，確實也抽不出身。
而是偏頭問了一句：“媛姐，我之前交代你辦的事兒，辦好了嗎？”
說起自己的本職工作，媛姐幹脆的答道：“辦好了，咱鯨魚現在賬上流水總共只留了兩百萬，之前準備好的三千二百萬已經打到了您的賬上。”
“好，媛姐您忙吧！”
所謂的騰泰內鬥，說到最後也不過就是最為實際的權錢交易。在這兩方面，羅摯旗都要弱於郭華，為此他只能花更多的心思做更多的準備。
能從軍分區釋放，就意味著他已經和駐軍方面也達成了某種協議。談判的前提是相應的實力，而對駐軍而言考驗對方實力最好的方式就是財力的體現，已經究竟能夠得到多少利益。
面對郭華的多方壓制，羅摯旗能做的除了加自己的砝碼不斷加重外，別無他法。
“咣咣咣！”
就在此時，戴秘書敲門走入了會議室，然後在羅摯旗耳邊輕聲的交代了兩句。
聽完了戴秘書的話，羅摯旗臉色閃過了一絲驚異，又很快恢覆正常，用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：“戴叔，您確定嗎？”
就連稱呼都從戴秘書換成了戴叔，可見戴秘書帶給羅摯旗的消息多麽讓他震撼。
“確定不確定的，我不能給你百分之百的答覆。可事在人為，不是嗎？”戴秘書給羅摯旗留下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。
“對！”羅摯旗極為果斷的點了點頭，一掃之前的萎靡之色，目光炯炯的說道：“都到了眼下這種局面了，我還有什麽不敢試的！”
“那我，去安排你們見一面？”戴秘書試探性的問了一句。
“羅摯旗咧嘴笑道：那就謝謝我戴叔，在關鍵時候出手相救了唄！”
“驅虎吞狼，算不得妙計，只是老羅總在最後留下救火的一招無奈之舉罷了。”戴秘書搖了搖頭走出了大會議室。
晚上七點，華燈初上。
“咚～咚～咚！”
伴隨著月明分區大鐘樓發出七聲，清脆悠揚的鐘聲，預示著夜的到來。
月明分區的夜，繁華熱鬧。尤其是在鐘樓街道，隨著夜幕降臨，這裏就立馬變成了燈的海洋，霓虹燈五光十色，光彩奪目，照亮了鐘樓街道的夜空，也對應著路上行人的幸福生活。
作為第七安全城邦的正中心，這裏也是整個七城受末世侵襲影響最小的地方。
幹凈整潔的街道，馬路兩旁個性鮮明的路燈，無處不凸顯著這兒的與眾不用。房價貴，物價高似乎並沒有給在鐘樓街道生活的人們帶來多大的壓抑，相反人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喜悅，甚至細心觀察還能夠發現他們表情中隱隱帶著一絲莫名的驕傲。
位於此處的一家名為“華典”的酒樓，這種上下六層高度只做餐飲的大酒樓，在城北幾乎都沒有。
但是在城中月明分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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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”王大狗清了清嗓子，用枕頭墊在後背坐了起來，問道：“怎麽了志威。”
“我的店裏……”
接著志威就把自己面臨的情況，給王大狗說了一遍。
聽完之後的王大狗點點頭，指著床對面小桌上的煙盒沖志威說道：“志威，給我拿根煙。”
“啪嗒！”
用一次性打火機把香煙點燃，王大狗眉頭微皺，陷入了沈思。
當年志威的紫薇閣開張，靠的都是他王大狗的一手操辦。那紫薇閣在志威的心目中的地位，不用多說一個字，王大狗心裏也清楚。
葉記和志威結下梁子也完全是因為他王大狗，作為大哥這種時候他必須要有所表示。
“嘶！”
將還剩下半根的煙頭，丟進了床頭的礦泉水瓶裏，王大狗張口說道：“志威你也別急，我現在就給郭華打電話，這事兒你狗哥不可能當做看不見。”
從在路上跑的第一天起，志威對自己大哥的話就深信不疑，直至今日也未發生改變。有了王大狗的承諾，志威臉上的焦急之色也沖淡了幾分。
“嘟…嘟…”
電話響了兩聲，郭華很快接通：“餵，狗哥。”
郭華的聲音中也是說不出的疲憊，從昨晚到現在郭華也是一分鐘都沒休息過。
正如羅摯旗所說，調動軍方介入，看似出奇制勝直接把羅摯旗一方逼得無路可退抱頭鼠竄，但郭華實際上付出的代價之大，超乎想象。
為了將各方利益均衡，把後續的事情處理好，郭華已經坐在辦公室裏連軸轉工作超過了十五個小時。
王大狗心裏其實也不願意麻煩郭華，所以用著盡量簡練語言說道：“葉記的人，把志威的紫薇閣給圍了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郭華模棱兩可的回答了一句。眼瞎，他的壓力並不比志威小多少。志威對上的不過是葉記一家，而他現在面對的是城北乃至七城領導班子的諸位大佬。
讓駐軍出面，不但壞了路上跑的規矩，同時也打破了各城區的平衡。原本軍政一把抓的只有胡城主，其他各城區區長連建議權都只是虛設。
但盡管如此，他們依舊掌握著城區內的最大權限。但郭華這獨辟蹊徑的行為，無異於越過了城區區長甚至淩駕於了武局長的命令之上，做了不守規矩的事兒就需要承擔起相應的怒火。
郭華正盡量周旋著這一切，將所有的矛盾努力控制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，對此他付出的代價，要比預想中更大。
在這麽個節骨眼上，讓他去管志威那種，在他看來雞毛蒜皮的小事，壓根就不可能。
“這事兒，你能不能幫我辦了？”郭華敷衍的態度也讓王大狗心裏不悅，不知不覺中也就加重了幾分語氣。
“狗哥，我現在手裏的事情壓根就處理不完。你讓我去辦，我也是有心無力啊！再說了就一個小洗浴中心，回頭我再建一個就是唄！葉記不過是幫跳梁小醜罷了，喜歡鬧就讓他們鬧唄，鬧完了回頭我全給他們抓起來，這不是一勞永逸嗎？”
所處的位置不同，眼界格局也不一樣。對於王大狗手下這幫小兄弟，郭華這些年確實也沒少照顧。
但自詡為成功企業家的郭華，並不願意和這群泥腿子出身的混混有太多的交際。對他們也是打心眼裏的看不上的。
在面對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陳星出現問題是，郭華都選擇壯士斷腕。在眼瞎自己泥足深陷尚不可自拔時，一個小混混你指望他會用多少心思？
“你的意思是，志威就不管了？”
聽到郭華的話，王大狗表現的頗為平靜。他其實能夠理解郭華的行為，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接受。
他很清楚郭華從頭至尾對自己手下這群小兄弟的輕視，所以已經下定決心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了。
但在一旁清楚的聽到兩人交談的志威，臉色就相當難看了。郭華的話，無疑是給他打上了死刑。這一手棄車保帥，他志威似乎就成了那個被棄的“豬”。
可當他看向自家大哥，王大狗臉上那從容不迫的表情時，又硬生生遏制住了自己躁動的情緒。
“他損失的無非就是一家洗浴中心。等我把事辦完了，我再還他一家更好更大的不就行了嗎？狗哥，小不忍則亂大謀，咱現在到了最關鍵的節骨眼上，你可不能為了所謂的哥們義氣瞎犯錯啊！”
郭華的語氣有些急切，之前若不是鄭眉不聽勸告，他也不至於走到現在這一步，將自己擺在如此被動的位置。
他隱隱感覺到，王大狗似乎也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問題，他要說不急，那絕對是不可能的。
聰明人並非不犯錯，而是犯了錯之後更清楚自己該怎麽做，郭華不願意再次打亂原有的計劃，更不願意再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。
646 跪著陪我兄弟走
“我踏馬要不是為了哥們義氣，就不會選擇幫你。志威要不是為了哥們義氣，也不會被葉記逼到這個份上，現在你跟我說哥們義氣了？可笑至極。”
“啪！”
王大狗面色陰沈的掛斷了電話，看著一旁已經六神無主的志威，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：“沒事兒，這事他郭華不管，你狗哥不可能當做沒發生的。”
話剛說完，郭華的電話又打了過來，而王大狗直接掛斷，並撥通了隔壁出租屋和自己一塊兒躲藏的其他兄弟電話。
“門口集合，辦事兒！”
言簡意賅的把事兒交代了，身上纏滿了繃帶的王大狗，跳下床開始穿衣服。
剛一動手就扯著傷口，繃帶上又印出了血點子，王大狗的額頭上也泛起了汗珠。
看著大哥做出這一切，志威眼中說不出的心痛。一邊是自家大哥，一邊是自己賴以生存的紫薇閣，即便心裏有過念頭勸說大哥放棄，但左右權衡之後，志威最終仍是沒有說出口。把話吞下肚，默默的承受了這一切。
居民樓樓下集結後，三臺車全是一水的老弱病殘，相比之下志威受的那點傷都是最輕的了。
“出發，紫薇閣。”
決定動身了的王大狗，沒有絲毫猶豫。多年來，他或許不是個好人，但他無愧自己好大哥之名，為自己兄弟出手，他從來連眉頭都沒皺過。
在去的路上，坐在車裏的王大狗朝身邊的志威問道：“對方有多少人，說清楚了嗎？”
如果對方人多，那僅靠著身邊這十來個已經沒啥戰鬥力的小老弟明顯也不夠看，自己還得提前叫人。
葉記那群狼崽子，出手有多狠辣，王大狗也是見識過的，他絲毫沒有托大的想法。
“就一臺車，三個人。不過伍葉好像是拿了把仿六四去的……”
根據其他人提供的消息，志威進行了歸納總結之後答道。
“行，三個人也敢來鬧事，那今天咱就把他們埋那吧！”
聽到對夥就只有三個人，一把槍。這個陣容，王大狗完全沒有放在心上。
目前他已經自身難保，在能夠不牽涉到他其他兄弟情況下，他也不願意再次張口了。
畢竟時過境遷，他還是曾經那個王大狗，大家卻都已經不是曾經的模樣了。
“哢！”
隨著墻上的掛鐘顯示，距離自己約定的時間剩下不到十分鐘時，曾銳選擇了打開仿六四的保險。
紫薇閣的生意確實不錯，這一個小時之內到門口瞅了一眼後又離開的顧客，經過曾銳的觀察可以達到三位數。要損失了這樣的一門生意，他相信志威絕對吃不消。
望著破碎的大門，曾銳手裏的仿六四，路過的不少熱心群眾也選擇了撥通治保電話，不過治保那邊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。
摸清了官方態度的曾銳更加的有恃無恐了，心中的殺戮因素更在不斷上升，甚至他都已經莫名希望時間趕快過去，來完成這一場殺戮。
“吱——！”
剎車片刺耳的摩擦聲在紫薇閣大門口臺階下，響起。
穿著件深色帽衫，將自己那被繃帶包裹著的身體完美遮掩的王大狗，手裏同樣拿著一把仿六四第一個下車。
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十分顯眼的大光頭，他也是這裏的幕後老板志威。在曾銳的逼迫之下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現身。
一下車王大狗就對著曾銳發出質問：“有什麽事，你沖我來。你為難我手下兄弟，算什麽本事？”
見到志威的曾銳瞬間額頭上青筋暴起，沒有和王大狗產生任何對白的情況下，直接舉起了手中的仿六四扣動扳機。
“亢！”
壓抑在心底已久的仇恨，在這一刻隨著7.62mm手槍彈一同發射。
趙大寶的逝去，易達的怒氣。在有錯就要認，挨打要立正的混子圈準則中，曾銳沒有表現出半句怨言。
但他不代表他就不願意為自己錯誤判斷，導致的後果買單。相反，他比誰都更加憤怒。
在志威出現的那一刻起，曾銳就已經下定決心，讓槍響在紫薇閣，讓志威跪著陪大寶走。
“嘭！”
子彈準確無誤的打進了志威的腹部，在他肚子上綻放出了一朵絢爛的血花。
不到二十米的距離，按理說以曾銳的槍法壓根不可能出現偏差，可原本瞄準志威胸口位置的子彈竟然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肚子上。更加詭異的是，細心觀察會發現這位置就與大寶身上致命傷位置基本相同。
“嘭咚！”
為了安家立命之本前來的志威，最終倒在了他的紫薇閣門口，雙眸中的光彩逐漸黯淡，滿是不舍，似乎還想再多看紫薇閣一眼。
“亢！”
人狠話不多的王大狗在曾銳讓槍響的那一刻，同樣也出手了。
“嚓！”
子彈擦著曾銳的肩胛骨劃過，瞬間吃痛的曾銳，手中的仿六四也掉落在地。
在掉落的那一瞬間，他再一次的扣動了扳機。
“啪！”
將王大狗手中的槍同樣打掉，雙方交手還不到十秒鐘，就已經取得了一死兩傷的好成績。
隨著雙槍落地，進入了冷兵器作戰環節。
捂著震痛的手腕，王大狗扯著嗓子嘶吼道：“砍死他們，他們總共就三個人！”
“來啊！艹你姥姥的！”坎巴雙拳緊握，身上肌肉繃的綁緊，怡然不懼的發出怒吼聲。
之前路都已經走不穩的志陽，在面的人數多過自己數倍的對夥，同樣沒有選擇退縮。掄著手裏的工兵鏟，就主動往前邁步。
“艹踏馬的！老子非弄死兩個，算是送寶哥走！”
肩胛骨受創的曾銳，已經不再具備什麽戰鬥能力。之前為了給大寶報仇，一腔熱血上湧的他啥也不想。
可隨著志威的生死，他也緩緩歸於了平靜。冷靜下來的他，看著十餘名準備充分的對夥朝自己這邊沖了過來，再次因為個人情緒將自家兄弟置於險地，一抹愧疚湧上心頭。
“咣當！”
兩把坎刀剁向志陽，原本實戰經驗就相當匱乏的志陽，手一松，兵工鏟落地。
用腦袋將面前壯漢頂翻在地後，他很快陷入了數人的圍攻當中。
647 及時趕到的GL8
坎巴一拳一腳解決了近身的對夥後，朝著志陽跨步，試圖將他解救出來。
可經過一天一晚搶救室外的守候，同樣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的坎巴，面對數人圍攻，短時間內想要救出志陽，也有些力有不逮。
“叫得歡！話夠狠！老子看你們今天怎麽躲過這一劫！”
早已經和葉記結怨的王大狗，在看到小兄弟志威就這麽死在自己面前後，情緒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，用左手拾起地上志陽掉落的工兵鏟，使勁拍向了坎巴的後背。
“嘭！”
原本行動迅捷的坎巴也變得動作遲緩，沒能躲過這一鏟子，被打的腳下趔趄，身子一歪，差點就栽倒在了地上。
而肩胛骨帶上的曾銳，哪怕意志再如何驚人，身體也已經完全做不出像樣的抵抗了，屢次躲閃後也被人一腳踢中，重重地砸了自動售貨機上，背後被碎玻璃渣子刮得血呲呼啦的。
王大狗眼珠子通紅，不斷的叫嚷道：“殺！殺！殺！把他們全部都殺了，全部都殺了！”
“你王大狗活了一輩子，就靠著吹牛逼三個字過日子吧？你踏馬殺得了誰啊？艹NM的！”
就在雙方扭打在一團時，兩臺GL8停在了馬路對面，沖在最前方的易達手裏攥著一根實心鐵棍，對著絲毫未察覺威脅臨近的王大狗腦袋上，掄了過去。
“咣當！”
在最後關頭，王大狗才下意識的擡了擡手，可實心大鐵棍仍砸在他的額頭上，瞬間見紅。
“辦他！”易達一聲令下，他叫來的援軍們一窩蜂的朝王大狗等人沖了過去。
“都說你王大狗是個能人，老子今天就教教你做人！”
一擊得手，易達並沒有選擇收手，擡起胳膊將鐵棍再次往王大狗腦袋上砸。
“還敢打狗哥！”
始終護衛在王大狗左右的李板陽，揮舞著手中的坎刀試圖劈砍向易達。
李板陽還沒得手，衣領就被易達身後的葉磊用左手一把揪住，同時右手上的攮子直插他的心肺：“這有你的畫面嗎？啊！這有你的畫面嗎？！”
“噗嗤！噗嗤！”
葉磊連捅數刀，身上濺得滿是血點子，而李板陽嘴唇微張，命喪當場。
跟易達一塊兒來的，都是老趙老金葉磊三家的核心成員。他們確實不願意攪合進騰泰的內鬥當中，也不願意選擇這種方式替趙大寶報仇。
但不願意不代表就不會出手，在葉記需要的時候，他們還是葉記最堅強的後盾。
在易達朝自己出手的那一刻，王大狗的心就涼了。
關心則亂，若不是志威情況危急，王大狗來不及考慮，他哪怕不是一名路上跑的，就算是個普通成年人，遇上今天的時候都會反覆思考一番。
三個人砸紫薇閣，這事多蹊蹺？在正在狀態下，但凡動一丁點腦袋，都不會做出他這樣冒失的舉動。
人家能夠堂而皇之的叫號邀戰，又怎麽可能沒有後手準備。原以為自己準備足夠充分，事到臨頭了他才明白自己完全是鉆進了人家打開的圈套裏。
李板陽的身死，也讓他徹底清醒過來。
這王大狗跟葉記的沖突，確實有點“既生瑜何生亮”那個味道在裏頭。因為出手之時，曾銳還真就是憑的一腔熱血。
只能說曾銳身後還站著易達這樣的兄弟，能夠護佑他左右。而王大狗身邊還剩下的卻一個個腦子都不太好使。
有心無力之下，王大狗並沒有選擇做出困獸之鬥，不能為了一己私怨將所有兄弟都害死，他高聲喊道：“撤！撤！快撤！”
“你撤尼瑪！你給老子死！”
易達雙手高舉鐵棍，宛若劊子手斬首一般砸向王大狗。
“唰！”
忽然一名馬仔撲向了王大狗，易達的鐵棍剛好砸在了馬仔的後背上。
“啊——！”
後背腰椎被易達徹底砸斷的馬仔，發出了殺豬般的吼叫聲，劇烈疼痛之下，他眼中滿是淚花，失聲喊道：“狗哥，快跑！狗哥，你快跑啊！”
“嗡嗡——！”
一名反應夠快的王大狗馬仔，在第一時間就跑向了車輛，發動起了一臺SUV在撞倒了兩名易達叫來的援手後，停在了王大狗的面前。
滿頭是血的王大狗沒有選擇留下與兄弟們並肩作戰，在恐懼之下，他腳一蹬就爬上了車。除他以外，還有三名離的近的馬仔，也登上了SUV。
司機一腳油門，車輛一溜煙躥了出去。
三分鐘後，包括羊倌兒，大春子，左剛這些在城北也算是小有名氣的王大狗兄弟都倒在了血泊當中。
眾人將他們這些死透沒死透的，一一扔上了車。在當天晚上，除了幾個礙於朋友關系有人求情的以外，全綁上沙袋，沈屍孫水河。
至於受傷的曾銳坎巴志陽，則是安排到了醫院進行救治，索性除了曾銳以外，其他人受的傷都不太重。
稍微包紮一下就可以繼續撒歡，唯獨曾銳一人留在了醫院住院。
…
當晚淩晨兩點半，將王大狗這些馬仔收拾後，又出面解決了大寶後事的易達出現在了曾銳的病房中。
一向極為註意自己形象的易達，今天身上的白襯衫黑西褲上滿是腳印，俊俏的面容上也掛著好幾條可能導致破相的抓痕。
這一切都足以說明，在處理趙大寶後事上，易達並不是很順利。
“大寶的事兒，我處理完了。”易達搬了條椅子，坐在了曾銳床邊。
只要曾銳一閉上眼，他腦海中就是大寶面如金紙，捂著肚子倒地的場景。別說睡覺，這名在無人管轄區也算是啥大場面都見過了的歸來者，壓根就沒有合上眼的勇氣。
掃了一眼易達有些狼狽的模樣，曾銳張口問道：“大寶他父母……”
易達輕輕地晃了晃腦袋，慘然一笑：“換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兒，大寶家裏本來也不差錢，咱給的賠償最多算是讓自己心安吧。”
曾銳點點頭，表示認同便不再吭聲。
兩人陷入了短暫沈默後，還是易達主動開口：“氣出了嗎？”
曾銳稍作思索後，搖了搖頭。
人死不能覆生，即便是將相關的人全部殺幹凈，大寶也不可能重新再活一次。覆仇並沒有讓曾銳原本壓抑的情緒得到滿足，相反手刃仇敵的快感讓他變得更加落寞。
“吧嗒！”
易達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包已經被碾壓得皺皺巴巴的香煙，並給自己用打火機點上。
“給我也來一根。”曾銳伸手道。
648 階級矛盾不可避免
易達掃了一眼曾銳肩胛骨上的傷口，也沒拒絕，從煙盒裏又掏出一根，給曾銳點上。
兩人靜靜的抽完了一根煙，易達將煙頭摁滅在床頭櫃上的易拉罐裏，漫不經心的問道：“接下來，你想好怎麽辦了嗎？”
曾銳有些勉強的笑了笑：“就沖你這個表情，我就知道你肯定想好了。”
易達撇了曾銳一眼道：“我想好了沒用啊，拍板權在大哥手裏，大哥說不行，那我想得再好也不行。”
曾銳笑罵道：“艹，你別陰陽怪氣的拿話整我啊？回頭我真急眼了，連你也給整了！”
“行，那我就給你透個實底吧！”
易達撐著椅邊，挺直了後背，頗為鄭重的說道：“雖然我之前極力避免卷入騰泰的內鬥中，但現在的情況是一切已經不可避免。不往遠了說，就沖大寶的死和咱今晚上的覆仇，那和郭華絕對是不死不休了吧？”
“對！”曾銳不假思索的回道。
路上跑就是這樣，只要結下了梁子，那無論雙方實力相差是否懸殊。只要沒有類似於中間有人主動說和的特殊情況出現，那不把一方幹服氣，幹躺下，事兒就完不了。
葉記和郭華的恩怨已久，或許說在今天之前，郭華都沒拿正眼瞧過葉記。可隨著今天紫薇閣的事兒一出，那估計郭華只要一想起葉記的名字都得上火尿血。
如果說一開始郭華可能要把和羅摯旗的矛盾解決了，才來收拾像葉記這樣的邊邊角角。
那估計郭華現在已經把葉記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，等明早上天一亮，就得把清場葉記提上日程了…
既然雙方矛盾已經無可避免，易達也只得改變戰術決定主動出擊了。
“我想了個法子，暫時還缺點有分量的東西，不過我可以試試。”
“行，既然咱意見統一了，你放手去幹就成，不管幹到什麽程度，我都給你托底！”曾銳一口答應。
易達沒好氣的回了一句：“艹，你都擱病床上躺著了，你還給我托個雞毛的底，咋地你還打算給我也預留張病床，咱倆做做室友啊！”
意見統一，易達也沒有多做停留。雖說城北上層默許了路上跑的沖突，但晚上紫薇閣的事兒，該打點的地方一樣還得打點，易達手上的事兒也不少。
易達走後，曾銳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，目光呆滯，直至窗外的天已漸漸放亮，他才沈沈睡去。
……
這一宿沒睡的，不止曾銳，還有處於敵對陣營的郭華和王大狗。
一天之內王大狗進行了兩場外科手術，再次躺在病床上的王大狗，身子繃的特別緊。
在路上的跑，都說自己無懼生死，一個個吹起牛逼來那叫一個風輕雲淡。可真當事情發生在自己頭上時，那立馬又是另外一副光景了。
十幾二十年的老兄弟，志威李板陽就死在他王大狗的面前。靠刀槍起家，最終因刀槍斃命，這本就是混子的歸宿，但王大狗內心的憤怒和苦楚又該向何人傾訴呢？
由於王大狗的神經高度緊繃，也使得原本有著豐富外科手術經驗的主刀醫生無從下刀，最後還是給他打了針全-麻，才讓手術順利完成。
手術過後，郭華在阿奎和聶雲峰等人的陪同下出現了王大狗的病房裏。早在手術進行到一半時，他們就已經過來了。
正如曾銳易達所想，在接到關於王大狗在紫薇閣門口與葉記沖突的消息時，郭華當時就炸了！
他想過王大狗和這群瘋狗撞上，可能會有一定的損失，但絕對沒想到會損失如此之大。十來個人沖出去，回來和不到半數。
就算回來了的，除了司機以外的也全送搶救室去了。這也導致，他郭華在路上跑的原有最強助力，已經徹底損耗殆盡了。
在摸不準上層態度的情況下，郭華愈發的心慌。
隨著王大狗被推出急救室，回到病房，麻-藥勁過了漸漸蘇醒，郭華立馬就迎了過去。
“狗哥，你到底想幹嘛啊？我不是跟你說了，不要在這種時候去主動惹那群瘋子嗎？你看看，現在整成這樣，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？”
其實郭華這話吧，責怪的成分並不高，更多的是對王大狗的關心。可話從嘴裏一說出來，因為郭華久居高位已經習慣了自己說話的語氣，再傳到王大狗耳中就有些膩味了。
兄弟就慘死在眼前，自己卻跟個逃兵一樣。心裏仇恨憤怒愧疚各種情緒摻雜在一塊兒的王大狗，再面對郭華的指責，那心裏別提多膩味了。
“我找不找不自在，你心裏沒數嗎？”王大狗擡起頭，橫著眼睛朝郭華望了過去。
“你要是但凡想點辦法，志威能踏馬店都讓人砸了，員工被人拿槍堵在門口不讓走？”
“狗哥，我記得我給你說的清清楚楚。店沒了，我再給你開一家更大更好都沒有問題，你非要這時候去找事，不是純粹添堵嗎？”
身為商人的郭華，一直以來沿用的也是那一套商人理論。一切的一切，在他眼中都是可以明碼標價的。
而他當下最重要的，就是穩住局面，謀而後動。相比之下，其他的東西都變得微不足道了。
但對於義字為天的王大狗而言，沒有什麽是比兄弟情義更為重要了的。他幫郭華掃平荊棘，主動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上，是因為他對郭華他大哥的承諾。
同樣，他答應為志威出頭，也是因為自己對志威的承諾。兩者在路上浸淫了半生的王大狗眼中並沒有什麽兩樣。
“對，你辦的都是大事兒！我們就踏馬會給你找麻煩，你JB現在哪涼快哪待著去，既然看不上我們這些社會閑散人員，就別踏馬非往一塊湊！”
怒極的王大狗，直接對郭華下了逐客令。
脾氣本就不小的郭華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離開了病房。
王大狗也罷，郭華也好。兩者本來就分別屬於不同的階級，在含糊不定的從屬關系上，只要稍有偏差，或是有一人不願妥協，就特別容易站到對立面上。
這一場矛盾無法避免，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。王大狗不是他郭華的小弟，就算郭華有幸坐上了老羅的位置，那王大狗也不可能成為像吳海一樣兢兢業業常伴其左右的戰神。
649 是累身心疲憊
郭華走後，躺在病床上的王大狗也陷入了沈默。
在出道二十年中，這是他頭一次遭遇挫敗，事後竟然沒有撂下狠話的情況。
要擱在往常，只要他吃了哪怕一丁點小虧，那必定也要先撂下兩句狠話，不管事後會不會再找過去，把場子拿回來，但至少嘴上那是半點也不饒人。
可是這次，他心中泛起了一些別樣的滋味。從紫薇閣門口爬上SUV時，他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，似乎是在為躲過一劫的自己感到慶幸。
也不知是因為切實體驗了死亡的滋味，還是那顆滿懷鬥志的心已經逐漸冷卻。總之，原本那個逢戰必上，且沖鋒在前的狗哥內心產生了一絲動搖。
或許，自己真的老了？二十年的江湖生涯，也是時候劃上一個句號了？以往王大狗就是被人整掉根頭發絲，那都恨不得大搞特搞，弄的滿城皆知。
可這一次，他罕見的連覆仇的想法都沒有生出。這並非是王大狗就沒有能力在與葉記對抗了，只要他想，再吼一嗓子，同樣還會有曾經的老兄弟伸出援手。
但那又如何？只要沒能一次性把葉記團夥在城北徹底覆滅，那這一場爭鬥就永遠都不會結束。
或許戰至最後，他王大狗可以取得勝利，將葉記團夥在城北覆滅。可因自己而放棄現有生活，繼續東躲西藏甚至殞命當場的老兄弟，只會越來越多。
這一切究竟值不值，在王大狗心中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。他並非就怕了葉記，不是慫，而是累了，身心疲憊。
……
第二天的羅摯旗從軍分區釋放，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兒，就是在騰泰總部召開了臨時高層例會。
例會並沒有什麽具體的事件要談，主要的目的就是在宣布自己的歸來。
會後，鯨魚公司的財務主管媛姐單獨留了下來。
自從彭十失蹤後，媛姐就暫時擔任了鯨魚公司的臨時財務主管。
隨著後來抓柳青顏時，意外收獲的小分頭，將他的嘴撬開，也得知了彭十的死訊。媛姐財務主管前頭的臨時兩字也被去掉。
媛姐看著羅摯旗，嗓音清脆的說道：“羅總，咱公司財務周宇，昨天跟我辦了離職，離開了。”
“嗯。”
羅摯旗點了點頭，並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說什麽，畢竟能從軍分區出來，他也費了不少功夫。再加上，騰泰內鬥已經到了最為白熱化的階段，要他去關心一個分公司財務的去留，確實也抽不出身。
而是偏頭問了一句：“媛姐，我之前交代你辦的事兒，辦好了嗎？”
說起自己的本職工作，媛姐幹脆的答道：“辦好了，咱鯨魚現在賬上流水總共只留了兩百萬，之前準備好的三千二百萬已經打到了您的賬上。”
“好，媛姐您忙吧！”
所謂的騰泰內鬥，說到最後也不過就是最為實際的權錢交易。在這兩方面，羅摯旗都要弱於郭華，為此他只能花更多的心思做更多的準備。
能從軍分區釋放，就意味著他已經和駐軍方面也達成了某種協議。談判的前提是相應的實力，而對駐軍而言考驗對方實力最好的方式就是財力的體現，已經究竟能夠得到多少利益。
面對郭華的多方壓制，羅摯旗能做的除了加自己的砝碼不斷加重外，別無他法。
“咣咣咣！”
就在此時，戴秘書敲門走入了會議室，然後在羅摯旗耳邊輕聲的交代了兩句。
聽完了戴秘書的話，羅摯旗臉色閃過了一絲驚異，又很快恢覆正常，用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：“戴叔，您確定嗎？”
就連稱呼都從戴秘書換成了戴叔，可見戴秘書帶給羅摯旗的消息多麽讓他震撼。
“確定不確定的，我不能給你百分之百的答覆。可事在人為，不是嗎？”戴秘書給羅摯旗留下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。
“對！”羅摯旗極為果斷的點了點頭，一掃之前的萎靡之色，目光炯炯的說道：“都到了眼下這種局面了，我還有什麽不敢試的！”
“那我，去安排你們見一面？”戴秘書試探性的問了一句。
“羅摯旗咧嘴笑道：那就謝謝我戴叔，在關鍵時候出手相救了唄！”
“驅虎吞狼，算不得妙計，只是老羅總在最後留下救火的一招無奈之舉罷了。”戴秘書搖了搖頭走出了大會議室。
晚上七點，華燈初上。
“咚～咚～咚！”
伴隨著月明分區大鐘樓發出七聲，清脆悠揚的鐘聲，預示著夜的到來。
月明分區的夜，繁華熱鬧。尤其是在鐘樓街道，隨著夜幕降臨，這裏就立馬變成了燈的海洋，霓虹燈五光十色，光彩奪目，照亮了鐘樓街道的夜空，也對應著路上行人的幸福生活。
作為第七安全城邦的正中心，這裏也是整個七城受末世侵襲影響最小的地方。
幹凈整潔的街道，馬路兩旁個性鮮明的路燈，無處不凸顯著這兒的與眾不用。房價貴，物價高似乎並沒有給在鐘樓街道生活的人們帶來多大的壓抑，相反人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喜悅，甚至細心觀察還能夠發現他們表情中隱隱帶著一絲莫名的驕傲。
位於此處的一家名為“華典”的酒樓，這種上下六層高度只做餐飲的大酒樓，在城北幾乎都沒有。
但是在城中月明分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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